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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港政策,戰術改變,戰略依舊

(原文發表於2016年5月25日) 

 

全國人大委員長張德江5月19日結束三天的訪港行程,離港返京。

香港傳媒對張德江的訪問,不約而同有很好的評價。

『張德江人在香江的這三天,除了警方勞師動眾祭出「反恐保安」的高規格措施,造成交通阻塞惹來微言之外,基本上外界看到的是這位國家領導人態度相當溫和,沒有高高在上的訓斥,沒有侃侃而談的硬銷,更加沒有虎虎生威的排擠反對派;不但不排擠,4位泛民議員甚至可以面對面與張德江來一趟「歷史突破」的對談,套用公民黨梁家傑的說法,中央首次承認立法會民選議員的憲政地位。

張德江最強硬之詞鋒,僅僅用來招呼踰越中央底線的港獨,批評極少數人「以“本土"之名行“分離"之實」。即便是如此,用語沒有騰騰殺氣,過往官媒的一些狠話並未宣之於口,極其量是以反問口吻提出:「這(港獨)是否違背了“一國兩制"的初心?這對香港是福還是禍?相信廣大香港同胞是心中有數的。」』

「當局早前安排了張德江在晚宴前與部份泛民議員見面,由於激進派泛民議員,包括長毛等不獲邀請,泛民陣營傳出要杯葛晚宴的消息。在張德江到港前,有關方面特別在晚宴前安排了酒會,讓泛民與領導人有機會見面,僵持的氣氛隨之紓緩下來。多個泛民大黨的負責人,均答應赴會,有個別未能作出決定的議員,經過黨內大會討論後,最後決定參加,成為中央領導人訪港的一個意外成果。」

「委員長訪港另一個焦點是與泛民溝通,有人形容張德江的手法剛柔並重,一方面對港獨行為提出了清晰底線,不慍不火,表明中央不能接受,要依法處理。」

「領導人訪港時對議員打開了溝通大門,溫和派泛民議員既希望與領導人溝通,又擔心與中央行得太近會給人狙擊,於是在與領導人會面時搞出不少噪音,好與外界交代。例如劉慧卿就邀請函表示不滿和質疑,見過領導人以後,又表示會面氣氛良好,又對領導人肯花比預期長時間訪港表示欣賞,認為是打開了雙方的溝通大門。溝通是兩方面互動的,中央已行出了第一步,自然希望泛民能夠朝著良性互動的方向走下去。」

『張德江這次來港,有人估他是懷柔,有人估是施壓,結果三天行程,他的言行是有剛有柔。柔是對泛民身段放軟,對方不去晚宴不要緊,就在酒會來個榕樹頭式的交流;剛的是對原則的堅持,強調愛本土不能搞分離;強調香港要堅持法治,要有執法的勇氣;還有重申要維護「一國兩制」,基本上應該解釋的解釋,應該表態的表態,沒有迴避。這種態度,算是獲得了泛民大黨的接受,至少達到了溝通和釋出善意的效果。在社會趨向激化下,起到了降溫效果。對溫和民主派產生了鼓勵作用。』

張德江的剛柔並濟、不卑不亢,會產生多種有利中央和特區政府的政治效果:

  1. 分化泛民,讓溫和泛民有一個不走強硬對抗路線的下台階,爭取他們逐步接受和親近建制;
  1. 孤立激進泛民、本土派和港獨派;
  1. 減輕乃至改變市民對中央可能存在的某些負面印象,例如收緊治港政策,逐步走向一國一制,削弱甚至最後褫奪香港的核心價值;
  1. 紓緩中央及特區政府治港的困難;
  1. 重建香港市民對中央及國家的向心力。

剛柔並濟其實同時是外圓內方,表面上不再那麼強硬,不再高高在上,遠較以前懂得聆聽,這是外圓,但內心則原則依舊如鐵,這是內方。

中央有某些底線是永不讓步的,例如不會撤銷人大8.31決定,即不會接受泛民所極欲爭取的國際標準的選舉(真普選),不會讓泛民要角登上特首的寶座。多些善意回應,多些氣氛良好的會談,可以!保持一國兩制,最低限度不加速過渡到一國一制,可以!要撤銷就免問(中央自然會技巧地處理而不令泛民難堪)。休想在談判桌上從中央手中取得天下利器。

外圓是戰術的改變,內方則是戰略的依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