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治上,祇有永遠的利益

李光耀逝世,中國國家主席和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馬上發出唁電:

「李光耀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,受敬重的前輩和長者,對他推動中新關係發展表示由衷感動和欽佩。」

李光耀是習近平口中的「中國人民的好朋友」,據統計,在此之前《人民日報》曾經12次稱李光耀為「中國人民的老朋友」。但在更早以前,曾經94次稱李光耀為「傀儡」(「帝國主義者的傀儡」、「新加坡李光耀傀儡政權」、「拉赫曼──李光耀傀儡集團」等是最常見的搭配形式),是「好朋友」稱呼的近8倍。

既是「中國人民的好朋友」,又是「傀儡」,究竟哪個稱呼更真、更恰當?

必須承認,對中國來說,李光耀是個兩面三刀的人。奧巴馬在唁文中提到,2009年曾與李光耀面談,對方一席話對他構建亞太地區再平衡的政策幫助很大。

奧巴馬何出此言?在李光耀眼中,中國崛起後,亞太政經以至安全秩序的改變已不是會不會的問題,而是正在發生及如何應對的問題。憑藉跟美國平起平坐的經濟實力及日漸增強的軍力,中國逐步成為亞太區的巨人,其他區內的國家包括日本、南韓都應付不了,必須大力把美國留住以作平衡。李光耀晚年呼籲美國重返亞洲。對於亞洲的勢力平衡要如何才對新加坡最有利,李光耀的結論是:熟悉的魔鬼總比不熟悉的好。他指美國已證明是凛性溫和的超級強國,祇想傳播民主思想和人權主義,而無意擴大疆界版圖。若真要選擇的話,李光耀還是希望由美國主導亞太區局勢,中國則迫在亞太區國家門前,又在東海、南海有領土爭議。相比之下美國自然教人放心一點。

由此可見,李光耀是做美國的紅鬚軍師,教它怎樣對付崛起的中國。

中國不是蠢蛋,對此洞若觀火。但由於李(及新加坡)有許多可資利用之處,特別是他在東盟中舉足輕重的角色,目前中國對李的主流定性是視他為友,稱之為「中國人民的好朋友」,對李的不友好行為啞忍不發,視若無睹。

在政治上,沒有永遠的朋友,沒有永遠的敵人,祇有永遠的利益。

是友是敵,按形勢(利益)需要而轉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