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可能不知道的高錕(2)

 

5.        高錕出生於上海,1949年移民香港,在本港聖若瑟書院接受中學教育,然後到英國留學,1957年取得英國倫敦大學學院電子工程理學學士學位,並留英工作,1970年回港。1970年至1974年出任中大電子系創系教授1987年至1996年出任中大校長,長達九年。退休後留港在香港生活逾30載他是歷來獲諾貝爾獎的華裔學者中與本港淵源最深的(另一位美籍華人崔琦中學就讀於本港培正中學,亦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)。

6.        高錕隨和,訥於言而毫無野心機心,但有自己的人生目標,他的座右銘是,「當我離去之後,世上仍存留一點足印」,這是追求「豹死留皮,人死留名」,「立功、立德、立言」三不朽那種意義上的大志啊!

7.        你是怎樣的一個人,自己怎看不重要,別人怎看才重要。中大人及其他人怎看高錕呢?

高錕在金耀基眼中是一個純真的人,校內一切風波,連同因邀請他出任政協而起的委屈,當時他無所謂,今天,對他更不重要了。金耀基在2009年《明報月刊》「高錕的笑容」寫了一筆真實的高錕:「有同事跟我說,他從未見過高校長生氣,問我高校長是否從不會生氣?說真的,在香港做大學校長,能不對有的事、有的人、有的現象不生氣嗎?Charles的容忍量是超級的,但他是會生氣的!」

港大前校長、中大畢業生徐立之說:

「當年中大學制四年改為三年,高校長正是一校之長,成為中大罪人,備受師生校友責罵,還被認為是他出賣了中大,在工程學院,也受盡委屈。後來他獲頒諾貝爾獎,頓時又成為英雄,無論電子工程學系或工程學院周年慶祝時,都大大稱讚高校長的遠見。我自80年代底、90年代初開始與高校長不時會面,他從不提起過去的遭遇和折磨。」

高錕這個人,從70年代開始在英美科學界獲獎無數,愛把獎盃放在家裏盛火柴盒,遲來的諾貝爾獎,當然沒能改變他,一個世界大獎能改變的,只是世人對他的眼光。

哈佛講座教授、中大數學科學研究所所長丘成桐說道 :

「無論如何,我們香港人以他和崔琦得獎為傲。高校長可謂國士無雙,我們永遠懷念他!」

「高校長有深入遠見,光纖成功,出類拔萃,使人景仰。但是真正認識他是他做校長時,謙讓而又堅持,使人佩服。在一些但求自我利益的中國人眼中,不見得能夠成事!」

中大善衡書院院長、工程學教授黃永成曾協力為高錕撰寫諾貝爾獎得獎演辭。黃憶述自己當年在美國申請加入中大任教,當時高錕人在美國,邀請他到家,首次接觸已感覺他為人友善又隨和,是他最敬佩的教授和君子 ; 當初於中大教學時,高錕時任校長,他在工程和科技範疇的見解,比許多專家都更具前瞻性,例如光纖通訊。高錕於提出以玻璃纖維進行信號傳送曾遭到許多人否認、認為不可行,但事實說明他的堅守是正確 ; 高錕一直受同事和學生愛戴,是位全沒架子的學者,為人慈祥,隨和謙厚,經常保持微笑,反映他內心的高尚性格,做研究追求真理,重視中大發展,不願展示自己的成就 ; 高錕衣着普通,許多學生以為他是普通職員。

高教授退任中大校長後,曾居於跑馬地,做過壹傳媒獨立非執董,及與黃匡源、馮慶彪醫生等創辦貝沙灣弘立書院,經常出入中環,香樹輝曾在電車路見到他多次背著背囊追電車,香樹輝對他說:「校長,小心呀,不要急。」高校長往往以標準笑容回應:「我還可應付得來。」

中大卓敏電子工程學講座教授程伯中,1986年因參與籌建工程學院,與時任籌委會主席的高錕結緣,「他總是笑咪咪跟你說話,而他所思所想總是遠超一般人,也不時鼓勵資深學者帶領年輕學者,在個人領域做出成果,讓學系在國際舞台爭一席位」。他憶述高錕不時會走到同事的研究室叩門,談笑間討論公事,「他總跟我講:『PC(程的洋名)你看看怎樣?』從來沒有指指點點,不給同事壓力,總是不慍不火,引導你去思考」。

記者2012年訪問高錕夫婦,在與高校長僅有的五分鐘會面,問他可不可以替他拍照,他穿西裝圍頸巾,一副英國紳士氣質,笑容燦爛地說:「隨你做甚麼都可以。」不會規管人的,也不會計較別人對自己做了甚麼,這樣的人,心思根本是另一種系統,看世界,也是另一個格局。

– 待續 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