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民主比較好

接連寫了多篇有關民主不足的文章,讀者可能誤以為我是一個反對民主的人。其實我是一個自由意志非常強烈的人,要我在極權專制的環境下生活,我會以不惜生命的方式作反抗。我批評民主是旨在指出,民主並非解決所有問題的靈丹妙藥,而西方的民主模式亦不一定就是人類政治制度的終極模式,我們應為民主政制留下多元發展的空間。我並不相信上天有賦予我們甚麼基本人權,民主制度是演變出來的,並沒有上天指定的單一版本。我可以肯定的是上天確賦予每個人都有自由意志。當自由意志得以抒展時,人就會感到開心;當自由意志受到委屈時,人就會感到痛苦。因此,一個好的社會應盡量不去妨礙人民的自由。而民主政制是維護個人自由的最好保證,因為人民是一定不會投票支持一個妨礙他們自由的政府的。相反,在一個寡頭專權的封閉社會,人民的自由就會失去保障。
 
四人幫時期,雖然全國上下都對他們恨之刺骨,認定他們在毛澤東死後就一定「沒處躲」,但卻沒有一套機制可以阻止他們作惡。當時,中國人民是多麼渴望有民主制度,即使只是黨內的民主,也起碼對他們有點制衡,令他們長期胡作妄為的機會大減。此外,當人民有了投票權之後,那怕是幾年才有機會參與一次這類帶點虛假的遊戲,也能使人民對社會有更強的歸屬感,更願意負起公民的責任,更樂於關心及參與社會事務,同時亦能更有效地監管政府。另一方面,一個由人民選出來的政府,必然有較高的認受性,其推行的政策會較容易得到人民的支持,無需經常開動國家機器去強政勵治。一個政府若經常以手上的權力去迫人民就範,只會引起人民反感,甚至會迫人民起來革命。
 
然而,革命是要付出代價的。烈士的犧牲、社會的動亂、經濟的損失,都不是人民樂於見到的事。沒有人能夠否定,民主選舉至今仍是社會代價最小的政權替換模式。中國在解放後,雖沒有改朝換代,但國家的接班人就經常難產,劉少奇、林彪、趙紫陽,都一個一個被看中,又一個一個被撤換,而撤換的過程中,先後引致了文化大革命、批林批孔運動,以及六四天安門事件,人民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。因此,我沒有理由不支持民主,我所反對的,是有人以為他們手上的那套才是真民主,並以非黑即白的手法去打壓不同意見,令民主的發展失去多元化的空間。
(轉載自2008年01月25日am730C觀點)